【楼诚】江山灯火 (十四)

“说什么呢你!”明楼火冒三丈,揪着阿诚就骂,“别以为受伤了我就不能罚你!”

阿诚脸色发白,紧抿着唇就是不说话。

僵持许久到底是明楼先服了软,伸手拉他,“好了,先跟我回去上药,明天咱们俩好好谈谈。”

然而还没等两人好好谈,明楼当晚就病倒了,整个人烧得昏昏沉沉,话都说不出来。

阿诚手忙脚乱地给明楼喂水擦脸,急得一直自责,“是我不好,我不该惹大哥生气的…”

明台和曼丽不知道两人好好地烤地瓜怎么还能置起气来,曼丽留下帮忙,明台急忙请了大夫来。

老先生捋着胡子瞧了半天,这才慎而重之地诊断,“病人积劳成疾,五内郁结,又兼急火攻心,情绪激动,这才发了热。这病来得甚是凶猛!若不好好调理,怕是伤身啊!这样,我先开服药来,一早一晚煎给病人服下,饮食清淡滋补一些,千万别叫他太累,尤忌大喜大悲,可听明白了?”

阿诚听得眉头紧锁,把大夫嘱托一一记下。

明台叫人煎了药,这才去守着明楼,他很是纠结了一番,才开口道,“阿诚哥,你去歇着吧,你看起来也不太好。”

阿诚摇摇头,“你们去吧,我守着大哥。”

“大哥他只是太累了,你知道,大姐久在沙场,我又贪玩儿,哪个都没少让他操心。”

阿诚冲明台笑了笑,“知道了,你就让我守着吧,否则我更不安心。”

 

明台只好和曼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,阿诚把明楼搁在床边的手放进被子,给他换了敷在额上的帕子,轻叹了口气。

他觉得大哥这病十有八九是被自己给气的。

阿诚很是愧悔,伸手轻轻摸了摸明楼的脸,心思飘得有些远——平日里只觉得大哥威严雍容,这时候却是有些不同的,明楼烧得厉害,脸上是不正常的晕红,衬着那鬓若刀裁,眉如墨画,长睫剪影,竟然有些艳丽,阿诚看得入神,只觉面若中秋之月,色如春晓之花,形容大哥最为恰当妥帖。

只是唇色白了些,阿诚方想到这,手指已抚上了明楼嘴唇,明楼无意识地动了动,干燥温软的触感霎时让阿诚回神收手,止了有些轻薄的举动。

眼观鼻,鼻观口,口观心,阿诚静坐片刻才缓下心神,可才过一阵又忍不住开始打量起明楼,只好找事情打发时间。

他知道大哥房里有许多书,他没去翻,虽说明楼的房间他没少来,明楼也从不管他,但这种时候,他不想让明楼误会。

于是阿诚摸出了一套盘刀开始解,那东西与九连环肖似,只是复杂得多,几十把环刃堆叠交错,泛着泠泠幽光,一般人莫说解,就是拿得不得法,都会血流满手。

阿诚显然熟稔得很,修长的手指在刀刃间翻飞,片刻就解开了一层,且轻巧得半点声音都没发出——若床上躺着的是一般人,八成宁可阿诚胡乱去翻些什么,也好过他这么悄没声地玩着几十把刀坐在床前,还时不时地拿余光瞥你一眼。

明楼却似睡得深沉,对此毫无所察。

 

阿诚把一套盘刀拆的差不多,又极尽繁琐地扣回去,正打算重头再拆,外头响起了敲门声,却是郑叔端了药和一盘细点来,“药熬好了,快趁热给大少爷喝了吧。曼丽姑娘怕你们晚间饿,嘱咐我备了些吃的。”

“哎,辛苦郑叔了,你快歇着去吧。”

“好。你困了就眯一觉,饿了记得吃东西啊。”

郑叔和阿诚说话的功夫,明楼醒过来些,阿诚扶他起来,另拿了床被子拍打松软给明楼垫在身后,端了药一勺勺喂给他。

明楼不小心呛得轻咳两声,阿诚眉头一跳,手中汤药随即洒出来些,又急忙用衣袖去擦。

明楼倚着被垛,带着浅浅笑意看他手忙脚乱,目光中满是温柔包容,“刀耍得那么好,羹匙都拿不稳?”

阿诚低着头,耳朵瞬间红透,支吾道,“大哥教训的是。”

明楼有些无奈,“阿诚怎么不看大哥呢?还生气啊?”

阿诚赶快摇头,“没有。”他把明楼气得这样,哪还敢跟明楼置气。

“没有就好。”

阿诚喂明楼喝完药,拈了块豌豆黄给他解苦味儿,“大哥觉得怎么样?”

明楼就着他的手吃了点心,闭了闭眼,“没什么力气,头疼,身上也疼。”

阿诚看明楼实在不舒服,哄着他多休息,“大哥再睡一会儿吧。”

明楼点点头,任阿诚扶着躺下。

屋里安静了一阵,明楼开口,“夜里有些冷。”

“我再给大哥拿床被子来。”

明楼摇摇头,“我是说你冷,我不冷,倒觉得有些热。”

阿诚愣了一下,明白过他的意思,便默默除了外衣,躺在明楼身边。

明楼勾了勾嘴角,极满意他通透又听话,“我没力气,你再靠近些。”

阿诚便又挪了挪,有些凉的身体贴靠在明楼身上。

明楼这下觉得身上和心里都舒坦了些许,药劲儿带着重重困意涌上来,再无言语,陷入沉睡。

 

第二日一早,阿诚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探明楼的体温。仍是发烫,比起前晚几乎没什么差别,被他挨着,阿诚都觉得热得慌。

这么烧着,烧坏了脑子可怎么是好?阿诚颇为忧心,匆匆拧了帕子给明楼擦脸擦身,明楼有些醒过来,等他擦过一遍才道,“辛苦你了,阿诚。”

“哪里就辛苦了?我本是来守着大哥的,却睡了一宿…”

“我倒觉得身上舒服了些,你给我拿身衣服来。”

“大哥要起身?”

明楼点点头,“躺久了难受,趁着精神活动活动。”

阿诚觉得明楼自己的身体定然是自己清楚,便尽着他怎么舒服怎么来,从衣柜中取了身舒服厚实的夹袄给明楼穿了,让他坐在桌边,“我去把药和早饭拿来,大哥先吃了再说。”

明楼点点头,任他来回忙碌。

待把药和早饭按时吃下,明楼招呼阿诚,“你也穿厚实一些,跟我来。”

阿诚有些迟疑,“大哥要出门?”

“我记得咱们今天要好好谈谈。”

“大哥!要谈不急于一时,是我昨天太莽撞了,你先养好身体再说。”

呦,昨天还气得跟头小犟驴儿一样,自己一病马上就认错服软,明楼心里温暖,拉着阿诚就走,“哪就那么娇贵了,不过是场风寒,咱们今天把话说透亮,往后你再敢胡说八道,大哥可要请家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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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不记得哪里存的了,病中的大哥大概就是这样吧~~

记得看到这张图的时候被秒得渣都不剩,真的太好看了!

不知道周末能不能再码一章出来,即使不能,也尽量多往下推一点吧!

周末愉快~(╯3╰)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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